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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蹊跷的案情(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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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的晚上,一辆马车在夜色的掩映下停在了武昌府大牢前,李宏宇和李仁河从马车里下来,被等在牢门前的牢头给领了进去,李宏宇的手里拎着一个食盒。

    “两位稍等。”牢头带着两人去了一间厢房,然后起身离开。

    “这位差爷,辛苦了。”李宏宇见状把手里的食盒往桌子上一旁,快步追了上去,不动声色地塞给牢头一锭银子。

    “李案首太客气了。”牢头伸手掂了掂那锭银子,笑眯眯地走了,看上去十分满意。

    李仁河见状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打开食盒把里面的酒菜摆了出来,由于李宏宜在大牢里所以大牢里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吏差役是一个都不敢得罪,一个个好生伺候着,生怕他们给李宏宜小鞋穿。

    没过多久,伴随着一阵哗啦啦镣铐的声响,披头散发、面容憔悴的李宏宜被牢头带了进来,目光看上去有些呆滞。

    想想也是,李宏宜已经被判了死刑,就等着明年刑部通过武昌府上报的死刑公文后在秋决的时候行刑,故而他在大牢里肯定是心急如焚,寝食难安。

    “爹!宏宇!”当看见屋里的人后,李宏宜有些浑浊的双目猛然一亮,连忙惊喜地快走几步来到李仁河面前,急声说道,“爹,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杀人,我是被冤枉的。”

    “爹知道,爹相信你。”见李宏宜一副惊惶的模样,眼神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早已经失去了昔日意气风发的神采,李任何的眼睛不由得湿润了,连声回答。

    “差爷,你看是不是能把这些东西取下来。”李宏宇注意到李宏宜现在的落魄,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走到那名牢头身前指着李宏宜的手铐脚镣说道。

    牢头闻言向跟在后面的两名狱卒招了一下手,一名狱卒就走过来打开了李宏宜身上的镣铐。

    “差役,兄弟们辛苦了,买些酒喝。”李宏宇笑着塞给了牢头一锭银子,这是为去除那些镣铐付出的代价。

    “那就谢谢李案首的体恤了。”牢头不由得笑了起来,随即招呼那两名狱卒离开,李家人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他对这些话可没兴趣,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

    “宜儿,那晚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会陷入到人命官司里?”等牢头和狱卒走后,李仁河让李宏宜坐在了放满了酒菜的桌子旁,一脸关切地问道。

    “爹,我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当晚我喝了不少酒,然后就去歇息,在睡梦里就被衙门的差役给抓了。”李宏宜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黯然的神色,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陷进别人圈套的。

    “二哥,你把当晚发生的事情跟我们说一遍。”李宏宇知道李宏宜现在对明月阁的案子没什么头绪,于是沉声说道。

    “当晚,武昌府的陈墨瑞邀请了一些生员前去明月阁喝花酒,我也在受邀之列,酒宴的气氛很好,大家的兴致很高。”

    李宏宜稳定了一下心神,神情黯然地说道,“酒宴中途我和陈墨瑞等人去了一趟茅厕,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徐韬,结果错身而过的时候我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先是口角后来就发生了冲突,我在混乱中被徐韬打了一耳光。”

    “后来,明月阁的人把我们给分开了,然后各自回去喝酒,酒宴散后露宿在明月阁,一觉睡醒就出了事。”说着,李宏宜抬头望向了李宏宇,苦笑着说道,“宏宇,我真的没有杀人,有人陷害了我。”

    “二哥,我当然相信你了,这件案子里有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李宏宇闻言向李宏宜微微颔首,然后沉声问道,“当时你们不过是撞了一下而已,大家都是拉应考的生员,没必要打起来吧?”

    李宏宇对李宏宜和徐韬之间的冲突感到非常好奇,李宏宜并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而且也不屑于做出跟人打架的粗鲁举动,那样无疑是斯文扫地。

    在武昌府府衙的堂审上,知府夏祥在审理中并没有深究李宏宜和徐韬冲突的缘由,而是看重两人确实爆发冲突的这一事实,再加上李宏宇又不好派人去向当事人进行了解以免打草惊蛇,所以李宏宇并不知道冲突爆发的过程。

    而这在李宏宇看来至关重要,因为这件事情可是导致李宏宇有了伤害徐韬的动机,所以他必须找出来这里面有何蹊跷之处。

    “本来撞一下也没什么,不过徐韬和陈墨瑞先前在黄鹤楼喝酒的时候结下了梁子,我们双方于是就因为撞人的事情吵了起来,争执中徐韬打了我一巴掌。”李宏宜苦笑着解释,如果知道会发生这种不测的话他才不会去上那趟该死的茅厕。

    “事情还真巧。”李宏宇闻言不由得面露无奈的神色。

    他知道黄鹤楼发生的事情,一群武昌府生员和一群长沙府生员一言不合打了起来,把黄鹤楼搅得天翻地覆,连官府都惊动了,因此徐韬和陈墨瑞之间结下梁子也就不足为怪了。

    “二哥,你还记得徐韬为何打你吗?”沉吟了一下后,李宏宇皱着眉头问道,想知道冲突的一些细节。

    “当时形势太过混乱,大家都在一起推搡,可能他情急之下打了我。”李宏宜苦笑了一声,对于混乱中被人打只能自认倒霉。

    “二哥,这件事情你回去后好好想想,想起的细节越多越好。”李宏宇知道一时间无法让李宏宜想起更多的事情,因此开口嘱咐道,李宏宜想起的细节越多就越对他的案子有利。

    “好,我回去仔细回忆一下。”李宏宜连连点着头,虽然不清楚李宏宇为何对这件事情感兴趣,但既然李宏宇关心他的案子那么他肯定要慎重对待,这意味着他还没有被人遗忘。

    “二哥,你是否记得酒宴后你的香囊是否在身上?”得到李宏宜肯定的答复后,李宏宇随即问出了第二个问题,这可是关系到李宏宜杀人的最直接证据。

    “当时没有注意这件事情,又喝了不少酒,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李宏宜摇了摇头,当晚酒宴上很多人都喝醉了,一些细节真的很难想起来。

    “红袖姑娘那晚喝了多少酒?”李宏宜的回答在李宏宇的意料之中,沉吟了一下后问道。

    红袖是明月阁的一名红牌姑娘,当晚在酒宴上陪着李宏宜,李宏宜晚上在她那里留宿。

    根据红袖的贴身侍女五丫在公堂上的作证,李宏宜当晚宽衣睡觉时身上还带着那个香囊,她亲自解下后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可第二天那个香囊却出现在了徐韬的尸体上。

    “红袖姑娘也喝了不少,当时大家都很开心,频频举杯对饮。”李宏宜想了想后回答,否则的话也不会由五丫给他宽衣了,实际上红袖的衣衫也是五丫帮着脱的。

    事实上,红袖那晚确实喝了很多酒,在场的人都可以证实她搀扶着李宏宇回住处的时候已经显现出了醉态,连路都走不稳,故而夏祥认为她不可能动李宏宜的香囊。

    而因为接触过李宏宜的香囊,所以五丫曾经在武昌府大牢的刑房里被施以酷刑逼供,结果五丫在被打得死去活来后一口咬定没有动过那个香囊,而李宏宜又记不清香囊的事情,所以香囊就成为了李宏宜杀人的罪证。

    “二哥,如果不是你杀人的话,那么香囊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徐韬的尸体上,而且那把刀也不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红袖姑娘的房间里。”李宏宇的眉头皱了皱,郑重其事地向李宏宜说道。

    “这不可能,红袖姑娘是不会害我的!”李宏宜微微一怔,他是个聪明人自然听懂了李宏宇的意思,随后摇了摇头说道,“况且,那晚没人看见有人进出过我的房间。”

    “二哥,没人看见不等于没有!又或者有人提前做了安排。”李宏宇不动声色地纠正了李宏宜的说法,他怀疑有人进出过红袖的房间放凶器,又或者那把凶器提前就在红袖的房间里放着。

    “提前做了安排?”李宏宜的脸上顿时流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后狐疑地望着李宏宇,“宏宇,根据仵作的验证,那把凶器确实是杀了徐韬的那把,他们如何在案发前把凶器藏进来。

    “很简单,找两把一摸一样的凶器即可,只要在刀身抹上人血,那么就连仵作也无法分辨出是不是杀死徐韬的那把。”李宏宇对此早有准备,有条不紊地向李宏宜解释着。

    这一下,不仅李宏宜,连李仁河都怔在了那里,两人从未想到过这一点,不得不说李宏宇的这番言语非常有道理,在实际中有可能发生。

    “可我在武昌城里并没有仇家,他们为何要陷害我?”经过最初的错愕后,李宏宜不由得疑惑地望向了李宏宇,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他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对方为何要下如此毒手。

    “或许,这一切都是巧合而已。”李宏宇现在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于是苦笑着说道,毫无疑问李宏宜是被凶手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

    “我……我应该怎么办?”

    李宏宜不由得变得紧张了起来,双目闪过一丝期望的神色,虽然他的案情依然没有什么头绪,但经过李宏宇的分析后脉络却变得清晰了起来,这无疑给了他翻案的希望。

    “二哥,你回去仔细想想当晚的一些细节,想的越多越好。”李宏宇想了想后沉声嘱咐李宏宇道,“这件事情你不要跟任何人提及,如果想到了什么就告诉牢头你想吃糖醋鱼,届时我和大伯会来见你!”

    “好!”李宏宜闻言连连点着头。

    一旁的李仁河也暗中松了一口气,他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李宏宇的身上了,很显然经过刚才的一幕后他意识到李宏宇的查案能力要远强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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