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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7 莫存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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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族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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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烟罗站在柴木架不远的地方,一直没说话,只是越平静,才让南宫凌越担心。

    那天阮烟罗从圣湖一回来,就病倒了,病势汹汹,高热,瞻妄,说胡话,一声一声叫着:不许死,我命令你不许死!

    还叫着人的名字,一个一个陌生的名字,叫到后来也有熟悉的,比如兰香,比如颜风。

    南宫凌在一旁听得心如刀割,他没有数阮烟罗究竟叫了多少个名字,但总归不会少于十来个,他心疼这条小鱼居然经历了这么多人的死亡,又心疼她明明经历了这么多人的死亡,却始终学不乖,始终要这样在意,无论如何也跨不过这个坎。

    这个病,就连陆秀一也束手无策,当初兰香死的时候,陆秀一就拿阮烟罗的症状没有办法,那个时候他还能归结为自己的医术浅薄,可是到了现在,他的医术早有了长足的进步,他却依然拿这个病没有办法。

    南宫凌没有斥责他,只是让他看着病症开了药,然后就遣走了所有人,静静地抱着阮烟罗,每当她闹的厉害地时候,就用力将她收在怀里,每当她惊恐地叫人的时候,就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我在,我在这里……”

    一天一夜,阮烟罗终于安静下来,陆秀一来看了,大喜,说只要再喝些退烧的药,就能缓过来了,只是什么时候醒来却说不准。

    而阮烟罗好像心里记挂着颜风下葬的事情似的,就在今天早晨,忽然就在南宫凌的怀里张开了眼睛。

    一醒来,她甚至没有问时间,就让南宫凌帮她拿衣服,颜风的最后一程,她无论如何也要去送一送。

    南宫凌很清楚阮烟罗自有她的倔强和坚持,所以并没有阻拦,只是小心地陪着她一起过来,可是虽然如此,对于她的身体,南宫凌还是担心的,害怕她在火化的时候悲伤过度,再病一场。

    可是阮烟罗没有悲伤,甚至连一滴泪都没有,而这样的状态,更让人忧心。

    许多事情,哭出来就好了,但偏偏,这个女人,是个不会哭的女人,这样的情xù憋在心里,才是最苦最苦的。

    微微皱着眉,南宫凌的脸色十分难看,可是却什么也不能说,只是小心地陪着她。

    “主子,点火的时辰到了。”日上正中,颜清走了过来。

    火化这件事情,选在一日之中阳气最足的事情,将来颜风上了黄泉路,也不会觉得阴冷。

    南宫凌嘴唇动了动,这件事情,他不想让阮烟罗做,但虽然他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没有流露出来,甚至没有去阻止颜清。

    这是他对阮烟罗的尊重,有些事情,只有阮烟罗自己有资格做决定。

    阮烟罗看着颜清递过来的火把,停了片刻,才慢慢地接了过来。

    她是长风军的主子,长风军是她的私军,颜风又是四大统领之一,这点火的事情,唯有她最有资格,这不仅是她的责任,亦是她对颜风的尊重。

    人已经去了,就算不点火,也回不来,这种时候,什么矫情都没有,要做的,只是干干脆脆地去点了火,让颜风最后一程走得风风光光。

    接过火把,阮烟罗走到了柴木架前,深吸一口气,果断地递了出去。

    火苗碰到干柴,立刻发出滋滋地声响,一下子燃烧起来。

    阮烟罗沉默着,绕着台子走了一圈,将四周都点燃了,然后一扬手,将火把扔进了柴木架的一个角落。

    火焰熊熊地燃烧起来,颜风的面容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红润有光泽,阮烟罗有一个瞬间有些恍惚,仿佛颜风还活着,根本没有死。

    她猛地上前一步,似乎伸手想要把颜风拉出来,他还活着,还没有死,怎么能让火烧他?

    然而刚刚伸手,就被一个人用力拽住了。

    阮烟罗转头,看到南宫凌俊美冷峻的面容。

    “烟罗……”他沉着声音叫,微带凉意的声音渗进阮烟罗的耳鼓里去,她才清晰地看到南宫凌眼中潜藏的一丝担心。

    神智瞬间清明了一些,阮烟罗深吸口气,慢慢收回手,在南宫凌身边站住了。

    南宫凌心神微松,身上紧绷的肌肉也慢慢放松下来。

    这条小鱼对于身边人的离世有种无法破除的执念,这种时候,是绝对要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的。

    火焰越燃越大,颜风的身形都有些渐渐看不清了。

    “我对他不好。”阮烟罗忽然开口说道。

    南宫凌没有吭声,他知道,阮烟罗现在需要的只是诉说。

    “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可是我却一直假装不知道。”阮烟罗盯着颜风越来越模糊的脸,一句一句说道:“我以为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有些事情,有些感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就会过去的,到时候,我再好好地帮他们几个找门好亲事,就像颜清和兰月一样,我总想我身边的人都过得快快乐乐的,可是……”

    声音顿住了,可是没有想到,人事这么无常,所有的一qiē,根本不会按照你的剧本来走。

    “如果知道会这样,我应该早点说的。”阮烟罗望向南宫凌,十分认真:“我应该认真地对待他的想法,正面的回应,而不是这样一直拖着。人有时候怕面对,可是其实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些了结了,长痛不如短痛,反而这样的一味拖着,最是痛苦。”

    目光重新调转回柴木架,这架子几乎已经全烧起来了,正是火势最盛的时候,阮烟罗再次说道:“我对他真的不好。”

    可是,他却因我而死。

    人生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不公平,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火势燃烧了大约有半个多时辰,一个人在世上能活那么多年,归于尘土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半个时辰。

    颜清颜明颜月仔仔细细地收拾了颜风的骨灰,装到早就准备好的盒子里,又盖严实了,捧着的时候,如有千斤重。

    阮烟罗没有再参与后面的事情,跟着南宫凌一起回了住的院落,刚进门,就有侍卫过来禀报道:“王爷,莫存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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