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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4 一枝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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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族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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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流说的并没有错,可是阮烟罗就是觉得这是不对的。

    虽然阿凌和卫流都是算计,他们甚至同样都是并没有主动做什么事,只是顺着事情发生的本来方向,在某一处轻轻地推了一把罢了,可是不一样,这绝对是不一样的。

    阮烟罗定定地盯着卫流。

    李侠急声叫道:“王妃,我们要走了!”

    阮烟罗在这里已经停了太久的时间,蛮族大军都已经追上来了,可是阮烟罗却好像没有听到李侠的话,她只是定定地望着卫流,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在那样的时候算计她,为什么在她明明很痛苦的时候,还要再添上一道。

    那个时候,卫流并没有服下黄泉丹,并没有绝情绝爱,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问为什么,是一件非常非常愚蠢的事情,阮烟罗从来都不喜欢问这个问题,可是今天她却忍不住问出了口。

    因为那个人是卫流,因为那个人,是她以为永远都不会伤了她的卫流。

    “为什么?”卫流重复着阮烟罗的问题,低下头笑了笑,说道:“也许是不甘心吧,你本该是朕的,凭什么被别人夺了去?既然他能夺了去,那朕也应该能够夺回来才是。”

    “阿流,我是东西吗?”阮烟罗盯着卫流的眼睛,一字字去问,她不信卫流会这么看她。

    卫流的面容平静无波,也同样盯着阮烟罗,说道:“阮烟罗,你记不记得朕和你说过,朕曾经丢过一朵花,一朵很漂亮的花。”

    阮烟罗一下子想起有一年的新年宴,她和卫流一起入宫,卫流曾经给她讲过的那个故事,那并不是故事,而是卫流实实在在的遭遇,那朵开在南楚皇宫中最美最美,不会凋谢的花朵。

    卫流曾经用了很久的时间,每天守在树下,等着那朵花朵开放,然后能够亲手戴在他母妃的头上,可是就在花开的前一天,天曜攻入了凤城,他的生活一夕之间天地翻覆,他没有机会摘到那朵花,他再也没有机会把那朵花戴在他母妃的发上。

    因为哈桑对阮烟罗失的禁术的原因,阮烟罗后来虽然恢fù了记忆,但对于与卫流一起相处的那段时光却总是有些模模糊糊的,并不是不记得,而是如果她不刻意去回想,那段时光就从不会主动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而当阮烟罗现在仔细地回想的时候,她忽然记起一件事情,她记得卫流对他说:烟罗,我想要的东西,我都会牢牢地抓在手中,我不会再等。

    心头悚然一惊,阮烟罗目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怜惜,阿流,阿流,他此生,大概从来没有一刻,是觉得可以安心的,哪怕如今身居高位,哪怕有千军万马在周围保护,可是他的内心,始终都是惶恐的,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他永远都是不确定,他不知道他会得到什么,也不知道他以为他会得到的,是不是在某一天,突然间就会失去。

    其实说卫流没有一刻是安心的也不对,至少曾经有一刻,他是真正安心的,那就是在逃亡路上,渡河回南楚之前,边关外面的树林里,那个时候,他们连续许多日的奔波劳累,阮烟罗和卫流都累坏了,他们两个靠在一起,就那么安静的睡了。

    那一刻,卫流是放松的,是安心的,河就在前方,阮烟罗就在身边,只要过了河,阮烟罗就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他想要的,终于有一样,他可以牢牢握在手中。

    可是他错了,错的离谱,渡河绑绳,就算不是他,多派几个他身边的人也一样做得到,可是他信了阮烟罗,也照顾着她不喜欢多有伤亡的性子,所以亲自去了,可是他想不到,阮烟罗之所以让他去,并不是为了他们那些人的安危着想,而只是要先把他送到河对岸去。

    当他们遥遥相望的那一刻,当阮烟罗挥刀斩断绳索,也斩断了他们之间联系的那一刻,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绝望。

    他觉得他又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他很小很小的时候,明明那朵花就在眼前,只要再等一下就可以摘到了,可是突然一场黑暗无边无际的涌来,将那样本属于他的东西,彻底淹没的不知去向。

    那朵花,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摘,可是阮烟罗可以,她就像是另一朵花朵,是他生命中的一场势在必得。

    阮烟罗想起当时卫流在河对岸看着她的样子,那么安静,那么绝望,就好像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

    是她往他的伤口上又捅了一刀,可是她自己却毫无所觉,她惦记着远在京城的兰月兰星的性命,连多看一眼卫流都没有,就转头匆匆离开。

    那个时候的阿流,该有多无助,多难过?

    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不知道她的行为,也曾给卫流带来这样大的创伤,可以说,卫流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她难辞其咎。

    卫流看着阮烟罗,嘴唇却微微翘起,笑了。

    阮烟罗心头狠狠一跳,不应该,卫流无论如何也不该在这个时候笑出来。

    猛地回神,正看到李侠伸过来的手,似乎是要越过她直接去抓她的马缰。

    “怎么回事?”阮烟罗立刻问道。

    李侠面容绷得死紧,说道:“王妃,蛮军已经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阮烟罗举目望过去,卫流的身后烟尘滚滚,蛮军的队伍只在他身后不过几十米处,这样的距离,瞬息即至。

    阮烟罗猛地回头看卫流,他刚才说那些,不是想回答她的问题,不是为了和她交心,而只是为了留住她,为身后的人争取时间。

    卫流是多么聪明的人,又是多么了解阮烟罗的人?她在前面引着他一路到了这里,固然是为了和他说说话,可是阮烟罗什么时候是个肯浪费精力的人?除了说话之外,必然还有别的目的,否则的话,话哪里不能说,又何必非要跑得这么远?

    虽然这里并没有山坡陡崖,也并不适合埋伏,可是小心无大错,还是先把阮烟罗留下来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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