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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狠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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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西家所有的美人们,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你们赖在我身上,黏着我,贴着我,霸着我,狂风骤雨,都不离开!我在,你们在!幸福便是这样小溪流水连绵不绝的陪伴,我会无限知足!

    今日上墙:染心夜,LV4,状元[2015—03—04]“阿情,晚安了!我说过无论风雨我都会一直陪着你,你要记得,我也记得!”

    这一章的狠吻是我的大礼哦!感谢你们安静温暖并且愉快地陪伴着我玩耍更新,哪怕木有存稿了,我也不怕,集体么么哒!

    今日是元宵节,又称之为上元节!西家所有美人们!节日快乐!我爱你们!

    ------题外话------

    秦铮站在窗前看向窗外片刻,忽然转回身,大步向床前走来,他脚步太快,几步就来到了床前,挥手挑开了帘幕,在谢芳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轻轻一扥,将她的身子拉进了怀里,猛地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清晨清凉的风顺着窗子吹了进来,帷幔因风而轻轻飘忽摆动。

    秦铮忽然转身,走到窗前,随手打开了窗子。

    片刻后,谢芳华收回视线,慢慢地放开了紧攥帷幔的手,帷幔被攥起揪着的部分轻轻垂落,缓缓地绽开,她慢慢地拿过外衣披在了身上。

    一个帷幔里,一个帷幔外,二人隔着帷幔对视。

    谢芳华这时也觉得自己反应大了些,来落梅居这么久,她的房间和秦铮的房间仅隔了一道门口一面墙壁,他从来没有做违矩过分的事儿,她没必要像防贼一般地防着他,但是偏偏他那日在紫荆苑吻她的事儿让她心有余悸,挥之不去,潜意识里对他的靠近分外敏感和防范。

    秦铮脚步又顿住,隔着几步的距离看着她死死地抓住帷幔的手。

    谢芳华立即坐起了身,应激性地将手死死地拽住帷幔。

    她正想着,秦铮从里屋走出,向她看来,帷幔遮掩,她身影朦朦胧胧,他脚步一顿,须臾,向床前走来。

    谢芳华躺在床上,慢慢地睁开眼睛。昨日秦铮与英亲王妃说改日招第六艘画舫来府表演。今日早上就派人去请了,行事倒是痛快。

    “是!”那人应声,退了下去。

    “去请岭南裕谦王举荐来京的第六艘画舫的人来府里。”秦铮吩咐。

    “公子!”外面一人应声出现在窗外。

    第二日一早,秦铮醒来后,对外面清喊,“来人!”

    一日无话。

    谢墨含不再说话。若说这么多年来,从未曾见过秦铮对谁有心,他对妹妹的确是捧在手心里了。但愿以后,也能依旧如现在一般。

    “端看她的本事和秦铮那小子对她的心了。”忠勇侯长叹一声。

    谢墨含笑笑,“爷爷宽心,妹妹坚韧,一定能保住谢氏。”

    忠勇侯叹息一声,“你祖母早早离开,去九泉省心了,你父母也摆脱忠勇侯府这座枷锁了。唯独剩下我们爷三。这都是命!”

    “爷爷还年轻。”谢墨含握住忠勇侯有些干枯的手。

    “由着他们折腾吧!看看能将这京城,这江山,折腾成什么样子。”忠勇侯闭上眼睛,“我也老了,争取多活些年,看看未来的谢氏到底什么样。死也能瞑目。”

    谢墨含闻言揉揉额头,“妹妹本来好好回京,偏偏秦铮他……”

    “皇上得江山不易,所以,你该知道,他对谢氏和咱们忠勇侯府想防着除去的心。”忠勇侯道,“这么些年,英亲王唯皇上马首是瞻,英亲王府从来不做出格的事情。如今秦铮要娶你妹妹,触动皇上的底线了。所以,他对英亲王府怕是也要重新计较了。”

    谢墨含点点头。

    忠勇侯嗤了一声,“英亲王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什么也没说,沉默地接了圣旨。”

    “英亲王呢?他可知道当初的事情?”谢墨含问。

    “德慈太后和你祖母交好,这件事情当初询问过你祖母的意见,你祖母认为可行,后来德慈太后也就真那么做了。”忠勇侯道。

    “原来如此!”谢墨含听后长吁一声,“德慈太后果然令人敬佩。”

    “这件事从英亲王被赐婚和皇上登基后,就成为了忌讳,知道的人都闭口不说。一晃二十年,让人险些都快忘jì了。”忠勇侯见谢墨含讶异,将当年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谢墨含一怔,讶异道,“您说皇上和英亲王妃……”

    “无非是一些风花雪月的事儿,还能有什么!”忠勇侯倒是不避讳。

    “爷爷,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皇上一直对英亲王妃似乎分外宽容忍让?”谢墨含不解地看着忠勇侯。

    “当年的事情始终是皇上的一块心病。”忠勇侯闻言道。

    谢墨含苦笑,“我就算想管也管不了。”话落,低声道,“今日皇上和英亲王妃在凤鸾宫起了争执,因为要赐听音做贵妾,英亲王妃没同意,说她儿子要的是婢女。还提到了秦铮的爵位之事,闹了个不欢而散。”

    “既然他不让你管你就不用管了。”忠勇侯对谢墨含摆摆手。

    谢墨含摇摇头。

    “那个臭小子,倒也是和我的心缘。”忠勇侯笑了一声。

    “爷爷!”谢墨含无奈地打住忠勇侯的话,“如今妹妹和秦铮已经圣旨赐婚了,都这般境地了,您还说这些做什么?若是传到秦铮的耳朵里,他更恼了。”

    “右相养的儿子也是个精明的。”忠勇侯闻言老脸皱起,“姓李的小子向来聪颖,心思又细,文武双全。数日前我听说他有心娶你妹妹,若是嫁他,我倒觉得……”

    谢墨含思索了一下,低声道,“有一件事,我一直疑惑。如今想来,大约就是李沐清做的了。”话落,他凑近忠勇侯耳边,耳语道,“关于清河崔氏二房三公子崔意端解了血毒之事。看来和妹妹一起出城的人是李沐清,几日前,李沐清说处理产业,出城走了一遭,他路过的地方就有清河。”

    忠勇侯瞪眼,“你妹妹何时又惹了李沐清?”

    谢墨含品味半响,暗暗叹了口气,对忠勇侯道,“爷爷,依照我多年对秦铮的了解,他和李沐清的事情怕是出在妹妹身上。”

    侍书得了秦铮的话,回到忠勇侯府,见了谢墨含,将秦铮的话原封不动地回禀。

    谢芳华回转身,也去了床上休息。

    不多时,小厨房传出细微的声音,显然林七刻意放轻动作,不影响落梅居安宁。

    谢芳华见林七的背影进了小厨房,一边走一边揉眼睛,显然为了学做药膳被折腾得够呛。她回头往里屋瞪了秦铮一眼,这个恶人,两天打造一个厨师,也就他能做得出来。

    林七连忙点头,欢喜的心情霎时没了,紧张地应声,立即跑去小厨房准备了。

    “现在就去吧!晚上尝尝你这两日学的手艺,若是爷吃着不过关,也要仔细你的皮。”秦铮吐出一句话,又继续睡去。

    林七点点头,“奴才一定谨记。”

    “行,那今日起小厨房就归你了。每隔七日换一轮,每一轮不能有重复的菜式。”秦铮懒洋洋地吩咐他。

    “学会了!何晏师傅将拿手的药膳都交给了我。”林七对语气十分敏感,听出吵醒了秦铮睡觉,闻言连忙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回话。

    秦铮被吵醒,眼睛不睁,但是倒没不满,在里屋问道,“都学会了?”

    谢芳华隔着窗子看着林七,浑身一副被烟熏火燎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半个时辰后,林七气喘吁吁欢天喜地地跑进了落梅居,人未到,声先闻,带着无限欢喜,“二公子,奴才回来了!”

    落梅居分外安宁。

    白青和紫夜两个小东西午睡醒了后穿插在缝隙中嬉戏玩耍,地面上被它们踩出很多凌乱的小爪印。不亦乐乎。

    谢芳华静静地站在窗前,仔细地将仙客来浇了水,摘了多余的枝叶,侍弄完后,便看着院中。清风吹起,落梅居永远是落梅飘花,满院幽静。

    里屋内,秦铮进去后,不多时,便上了床休息去了。他前两日睡多了,昨日晚上喝了大半夜酒,今早一早就带着她跑去了玉女河,回来后又下厨做饭,一番折腾下,自然是困倦不堪。

    谢芳华看着仙客来笑了笑。

    难道是什么样的人养出的花也比照人的性情吗?

    仙客来经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打理,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如伺候祖宗一般地娇气,反而愈加硬朗了,花叶枝干虽然看着青翠,但有一种筋骨的感觉。

    谢芳华看着晃动的珠帘翠幕,笑意慢慢收起,抬步走到窗前,仔细地打理那两盘仙客来。

    “爷去歇着了,你也歇着吧!”秦铮转身回了屋,脚步轻快,珠帘翠幕被他轻轻挑起,哗哗作响,是那种清润悦耳的声音。

    谢芳华看着他无语,这个人要自大到什么时候?

    秦铮见她褪去了早先的寡淡和孤冷,音容笑貌都分外娇软,心中的那点儿郁气也跟着她散去,笑容蔓开,得意地道,“算你识相!”

    谢芳华有些好笑,哪里有人给别人硬分一半父母的?也就铮二公子一人吧!她心中的郁气被打散,回头对他笑道,“好,我要行了吧?您歇着吧!”

    “不行!”秦铮在她刚出口便立即断然地霸道地否决,“爷分给你一半,你必须要。”

    “不想!”谢芳华道。

    “爷辛辛苦苦下厨做饭,忙了一场,都没说累,你怎么知道我累?”秦铮摇头,“不行,今日你就要说出来,你想不想要。”

    想要就能要吗?谢芳华对他挥挥手,“爷,您不累吗?歇着吧啊!”

    “你想不想要?”秦铮又问。

    谢芳华转回头,英亲王不是坏人,只不过是背负皇室子孙的执念和责任太深,让他行事顾忌被束缚放不开。以前对秦铮身上也是因为望子成龙,严父。从今以后嘛,想法若是转变了的话,想必也能做个好父亲。

    “我爹好不好?”秦铮又问。

    谢芳华回头瞥了他一眼,他娘自然好。天底下怕是哪里也再找不出第二个这样宠孩子的娘了。他怕是修了千八百辈子才有好福气得到这么个任由他凡事任性而为的娘。

    秦铮立即站起身,跟着她进了中屋,在她身后问,“我娘好不好?”

    “不信!”谢芳华丢下一句话,挑开帘幕,进了中屋。

    秦铮眯了眯眼睛,“你还真不信?”

    大度?谢芳华翻了个白眼,小心眼的人说大度,可别笑话人了!他若是大度,至于揪着李沐清那点儿事儿不放吗?

    秦铮见她不买账,轻轻哼了一声,“你不相信爷的大度?那就走着瞧!”

    谢芳华瞟了他一眼,她的确是看着他爹娘眼馋,但那又如何?父母是说分一半就能分一半的吗?幼稚!

    秦铮眸光微闪,心思转了转,不着痕迹攥了攥手,对她道,“以后将我爹娘分给你一半用。你也不必这副看着我眼馋的样子了。”

    “有父有母的人就该知道珍惜!”谢芳华对他道。

    秦铮忽然睁开眼睛,打量她淡得几乎没有颜色的脸,目光深了深,挑眉问,“怎么了?舍不得我爹娘走?”

    挑开门帘,秦铮倚在椅子背上闭目养神,偏响的阳光倾斜着从浣纱格子窗射进来,打在他的脸上,侧脸的光影斑斑驳驳,使得他清俊的菱角有一种深邃和难测,她脚步顿了一下。

    谢芳华在落梅居门口站了许久,直到清风带着一股乍暖还寒的冷意侵袭她,她才缓缓回身,慢慢地踩着地上的落梅走回正屋。

    只是奈何,忠勇侯府她一定要保住,英亲王府夹在皇权和忠勇侯府之间,比起忠勇侯府,英亲王府和皇室的血脉至亲更近。若是有朝一日,英亲王府挡了她的路,那么她也不会手软。

    有这样的婆婆,也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娘逝去多少年了,还得英亲王妃如此惦记,爱屋及乌,可见当年何等要好。

    谢芳华目送二人离开,因了英亲王妃的几句话,一时间心思百转千回。

    英亲王和英亲王妃一起离开了落梅居。

    “好了,你回去吧!”英亲王妃不再说话,对谢芳华摆摆手。

    英亲王面色细微地变化了一下,点点头。

    “别人拿着当草,我偏偏要拿着当宝!等华丫头有朝一日病好了,到底要让他们那些眼瞎的看看,什么叫做倾国倾城,一定不输于当年的玉婉。”英亲王妃恨恨地吐出一句话。

    “好了,你别气了,永康侯妇人一直以来也是个精明的主,她看上范阳卢氏的女儿,无非是因为左相卢勇如日中天,在朝中连右相都排挤得快没地了。比起忠勇侯府这些年的克制低敛,左相府锋芒毕露,她选左相背后的卢氏也不奇怪。”英亲王道。

    谢芳华抬起头看了英亲王妃一眼,没说话。

    英亲王妃闻言顿时骂道,“那也是糊涂的,好好的儿子,非被逼得走上离家出走的路。若不是永康侯府妇人当家,何至于今日?头发长,见识短!燕亭离家出走,不自寻原因,怨忠勇侯府何来?自始至终忠勇侯府就没搀和她家的事儿,她也找得着?愚蠢的东西!”

    谢芳华垂下头,没什么情xù地道,“永康侯夫人非说二公子将忠勇侯府小姐藏起来了,不依不饶,所以,二公子让人将她送出画舫了。”

    “我怎么听说是将她当着许多人的面给扔出了画舫呢!”英亲王妃挑眉。

    谢芳华点点头,克制住脸红,淡声道,“她不知道听谁说忠勇侯府的小姐也去了玉女河,追去了。被二公子给打发出了画舫。”

    英亲王妃看着她,笑得眉目弯弯,到底是没再说让她脸皮子怪不住的话,而是改了口问,“今日永康侯夫人是不是去画舫找事儿了?”

    谢芳华垂下头,面上有些火辣,对英亲王妃的话有些招架不住,生怕她还会再说什么。

    “我知你是个好孩子,也许还没喜欢上铮儿,但铮儿是真心喜欢你,我相信你也看得出来。他有时候是孟浪了些,你别怪他,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若是有时候控zhì不住自己做些什么,那也不是真的喜欢了。”英亲王妃又道。

    谢芳华点点头。

    来到落梅居门口,英亲王妃停住脚步,对谢芳华慈爱地笑道,“你气色不好,就多休息,臭小子不去上书房了,这些日子让他带你出去玩玩。不过避开点儿宫里人就是了。免得麻烦。如今你分外受人关注,外出的话也要小心些,别出错。”

    谢芳华被揭开那件事儿,本来不打算再送客了,奈何英亲王妃提名,她只能站起身,红着脸跟着英亲王和英亲王妃出了房门。

    英亲王妃走到门口,对坐着没动径自有些羞恼谢芳华笑着道,“听音,你出来送送我。我与你说几句话。”

    英亲王点点头,也跟着站起身。

    “哎呦,我竟给忘了你面子薄,好了,我不说了。”英亲王妃见此立即笑了,站起身,对英亲王道,“走吧!我今日也累了,早点儿回去歇着。”

    “娘,您说什么呢?您看听音面子薄,都受不住了。”秦铮闻言想起那日,脸奇异地变幻了一下,心中因为侍书的话升起的郁气顿时消散,挽起嘴角,笑如春风地看着偏过脸的谢芳华,“她可不是您儿子,脸皮薄的很。”

    谢芳华闻言脸撇开别处,耳根子不由得泛起了红色,心中又羞又愤。

    英亲王妃一噎,瞪着他道,“几日前各府的夫人来咱们府小坐,你当着未出阁的小姐的面亲听音,那些夫人明面上不说,心里指不定怎么隔心呢?最近都不来咱们府走动了。尤其是右相夫人,你不娶她的女儿也就罢了,却还当着她女儿的面那般对听音。听说右相夫人将李如碧关一个月禁足反省。你让我还如何去右相府问?”

    秦铮嗤笑,“娘若是想知道,何不学李老儿,您跑去右相府问问?您儿子和他儿子产生什么隔阂了?他若是真精的话,就找来英亲王府,何必跑忠勇侯府去绕弯子?”

    英亲王妃不信,对他瞪眼,“怎么能没什么?右相是谁?这些年了,我可没听说他特意地将什么话摆在明面上来说。这里面肯定是什么事情让他坐不住了,牵动了心思,也牵扯了他的位置。李延可不是傻子,这京城里,谁也没他精。”

    秦铮哼了一声,“没什么!”

    “你和李沐清因何产生隔阂了?竟然让右相问到忠勇侯府去了?”英亲王妃在屋中将侍书的话听得清楚,讶异地问。

    秦铮站在门口,并没有立即进屋,直到侍书身影消失,他才抿了抿唇,转身回了屋。

    喜顺向里面看了一眼,带着侍书走出了落梅居。

    侍书虽然不明白原因,但还是从秦铮的语气里闻到了火味,他点点头,行了个告退礼。

    “你就告sù他,有些事情,他调停不了。让他不用理会李老儿的话,也不用管。”秦铮摆摆手,“脸色不太好地道,“若是再被别的事情,你回去吧!”

    侍书颔首,“小人不敢传假话!”

    秦铮眯了眯眼睛,“李老儿当真这样说?”

    侍书拿不准秦铮想法,依然没见谢芳华出来,揣摩片刻,觉得小姐不出来定是没办法出来,林七被赶去了来福楼学做药膳,若不趁机说的话,消息再不好传进来。他权衡了片刻,索性将话摆开在明面上,低声道,“右相说您和李公子不知因何原因起了隔膜,让世子从中做调停。世子不知原因,特意遣小的来问问。”

    秦铮冷笑一声,“李老儿倒是信得过秦钰,小看爷自己的本事!”

    侍书点点头,扫见屋内画堂里坐着英亲王和英亲王妃,他犹豫了一下道,“右相临走时对我家世子说,如今四皇子在漠北,四皇子不是普通皇子,也许小姐的病他能帮得上忙寻找漠北的神医。”

    秦铮点点头,“右相亲自去的忠勇侯府?”

    侍书抬头,没见到谢芳华出来,他恭敬地对秦铮道,“回铮二公子,是这样的,右相亲自带着人去忠勇侯府送了那些银两,世子派奴才来跟您当面回一声,就说收到了。”

    “改日招那艘画舫来咱们府给娘您表演一场。”秦铮对英亲王妃说了一句,站起身,挑开门帘,站在门口,看着侍书问,“子归兄要你当面见爷?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事儿?”

    英亲王看了谢芳华一眼,见她低垂着眉眼,没什么表情,暗暗赞扬她的沉静。

    英亲王妃顿时笑了,“若是不说我都忘了,听音也是真本事了,竟然押对了赌注,赢了几百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这回都去做了聘礼,京城又要宣扬一阵子这件事儿了。”

    “看,你想多了吧!不过是为了赌注当聘礼的事儿。”英亲王对英亲王妃道。

    “二公子,侍书奉谢世子之命来给您回话。说要当面见您,奴才就给人带来了。”喜顺在门口停住脚步,讶异王爷和王妃竟然一起在二公子这里用膳,这可是稀罕事儿。王妃就不说了,时常跑落梅居,关键是王爷,这么多年,他不曾给二公子好脸色,二公子也不曾给他好脸色,今日儿竟然在落梅居用膳,而且还没听到争吵声,不是稀奇是什么。

    秦铮看了英亲王妃一眼,同时也扫了谢芳华一眼,没说话。

    英亲王妃点点头,叹道,“到底是岁月不饶人,我以前哪里会愁这许多烦心事儿。”

    英亲王握住她的手,“这个书童已经来了,问问就是!忠勇侯府小姐病了多年了,都没出事儿,不至于这两日就会出事儿。”

    英亲王妃叹了口气,“最近不是诸事儿不顺吗?我这心总是提着。”

    “这么些年铮儿和谢世子常来常往,能出什么事儿?铮儿说得对,你不要凡事太操心。”英亲王看了一眼英亲王妃,温和地说道。

    英亲王妃听到脚步声,看向窗外,当看到喜顺身后跟着的侍书,立即担忧地道,“忠勇侯府的那个小书童来了,是不是华丫头出什么事儿了?”

    这时,喜顺大管家领着一个人走进落梅居。

    秦铮见英亲王看他,目光不再威严,他扁扁嘴角,没说话。

    英亲王点点头,看向秦铮,褪去看他的嚣张跋扈和霸道轻狂,他忽然觉得这个儿子被母后和他的王妃宠得极好,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虽然秦浩也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但到底在刘侧妃这个内宅只盯着宅院的夫人身边被影响得眼界窄,小家子气。尽管他极力教导,但是也是事倍功半。比起秦铮,连他都承认,差得几多,秦铮连英亲王府都看不上眼,眼界又太宽了,宽得让他忧心。

    英亲王妃偏头看向英亲王,自从秦铮逼迫皇上圣旨赐婚后,英亲王便心向皇上,诸多无奈和顾忌,甚是担忧。提起这桩婚事儿,总认为秦铮做得不对。但是今日却是改了口,承认了这桩婚事儿,让她忍不住露出笑意,对他道,“铮儿到底是你儿子,你这个当爹的不向着他,我这个当娘的不向着他?还有谁能向着他?皇叔是皇叔,皇婶是皇婶,太妃是太妃。最疼他的母后离去后,别人对他的好都是有计较的,都隔了一层,认为他是被太后和我宠坏了。殊不知,我的儿子只是不想要不喜欢的人不想做不喜欢的事儿而已。”

    “你说得对!因了皇上的忌讳,我一直对忠勇侯府也有着忌讳。”英亲王转眼间流转了一番心思,拍拍英亲王妃的手,温和地道,“铮儿喜欢谁就娶谁,他生在富贵之家,不该被富贵权利所累,应该是得益于富贵。”

    尤其是他的庶长子平安地长大成人,这在宗室庶出里面都是罕见的。

    换句话说,一个女子,做到她这般地步,相夫教子,已经何等不易。

    这些年,她只字不提,将王府的中馈打理得井井有条,和皇室宗亲和各府夫人处得关系极好。在皇后面前,也从未表xiàn出曾经任何点滴。

    母后爱他,疼他,护他。但是到底当年是拿无辜的她来做了交易的。

    英亲王偏头看着英亲王妃,忽然想起,多少年前,他年仅弱冠,她风华正茂的时候,那时候他未娶,她未嫁,当时年少,他没想过会娶她,她怕是也没想过会嫁他,但是周周转转,他们圣旨赐婚,那日他是随着传旨的公公一起去的清河崔家,她跟随崔氏的一众人跪在最前面,接过圣旨的那一刻,她笑得温婉大气,他想着,以后她就是他的王妃了。

    “他还怎么迂回?除夕前皇上就有意给他赐婚右相府的小姐李如碧,虽然没明说,但是各中意思我们都明白。若是铮儿不在灵雀台前大闹了一场,堵住了没开口的指婚,如今情况怕是更遭。还不如今日呢!你的儿子脾性你又不是不知?不喜欢的人他能娶吗?难道你要他违抗指婚的旨意?别看逼婚强娶可行,但若是金口一开,圣旨已下,那我是没那么好收回的了。”英亲王妃恼怒地打断英亲王的话,“况且我就是喜欢芳华丫头,娶她做儿媳妇儿怎么了?江山基业和皇权高位的筹谋算计碍得着我们女人身上吗?凭什么自古以来就拿我们女人先开刀?我儿子就是不想娶自己不喜欢的人,我就不信他能将我儿子如何了!”

    “你若是早就听我的,也不至于闹出今日之事!”英亲王见他难得乖巧地说出听他的言语的话,不由叹气,“你喜欢忠勇侯府的小姐,想要娶她,可以迂回地想办法,如今这般与你皇叔硬碰硬,实在是……”

    秦铮无所谓地点头,“听爹的。”

    饭后,英亲王看着秦铮,对他道,“明日再沐休一日,后日你就该去上书房上课业了。你从除夕到今日,短短时间,就得罪了你皇叔两次,这两次和以往不同,主要是牵扯上了忠勇侯府,这些年忠勇侯府的地位一直很敏感,你既然非要娶忠勇侯府的小姐,也不肯不给你皇叔服软纳妾的话,那么近期内就别进宫去上书房了,也别去皇上校场了。”

    直到一顿饭吃罢,也无人再开口。

    四个人都沉默下来,画堂内无人说话,落梅居内极为安静。

    秦铮也不再说话。

    谢芳华低下头。

    英亲王妃还想说两句笑话的话,但看到英亲王认真的脸,吞了回去,默默地拿起筷子吃下了他夹过来的菜。

    “没觉得!”英亲王摇摇头,面色如常。

    英亲王妃忍不住笑了,“王爷的手尊贵,从来没干过这样的事儿,不觉得难为?”

    英亲王闻言看了秦铮一眼,点点头,给英亲王妃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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