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对视，柳无邪眼眸中的震惊之色，渐渐退去。
“你到底是谁！”
深吸一口气，柳无邪站在佛子五步开外，语气冰冷，想要知道佛子具体身份。
“我是谁已经不重要，你有什么话想问的，尽管问吧。”
佛子稚嫩的面孔上，流露出跟他这个年纪完全不匹配的睿智跟慈祥。
“你是赤脚老人！”
柳无邪思绪渐渐平息下来，第一眼看到佛子的那一刻，就认出他是谁。
当年前往东域，寻找前往星域之法。
也是那个时候，遇到了天无仓，两人结伴前往诅咒山，找到赤脚老人，解开了许多谜团。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回答柳无邪问题后，赤脚老人当场坐化了。
“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
佛子摇了摇头，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转世重生的事情，并不稀奇，柳无邪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距离赤脚老人陨落，也就十几年而已，眼前的佛子，正好是十多岁，难道说凡界陨落后，直接重生仙界了？
“之前你告诉我，天葬之巅，地选之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跟我的身份，又有什么关联。”
既然佛子不肯说，柳无邪没有强求。
正如他所说，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
“一种身份，一个象征！”
佛子沉吟了一下，依旧是说出八个字。
像是回答了，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回答。
柳无邪细细回悟这八个字的内容，想要从中悟出点什么。
“能具体点吗？”
想了半天，柳无邪依旧没有什么头绪，继续朝佛子问道。
“答案就在你身上，时间到了，自然就解开了。”
佛子摇了摇头，没有在这个话题继续纠缠下去。
“就在我身上？”
这次轮到柳无邪疑惑了。
“难道答案在神秘光团里面？”
柳无邪很快想到远古魂海中的那道神秘光团，这几年从里面不仅渗透出来魂石，还渗透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的记忆。
更是渗透出来育灵师，配药师两种职业，还多了一门神魔九变修炼之法。
既然佛子没有办法回答，柳无邪只好作罢。
“什么是封神之力？”
柳无邪再次朝佛子问道。
只要搞清楚封神之力，就能收到天域接引，乘坐天枢前往天域。
“封神之路已经开启，获得封神之力者，当年都踏上过封神之路。”
佛子说话高深莫测，让人无从琢磨。
“封神之路又是什么？”
柳无邪现在就陷入一个怪圈，搞清楚了封神之力，又好像陷入新的谜团。
“时机未到，知道未必是好，时机到了，自然就懂了。”
佛子依旧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人捉摸不透。
柳无邪有些抓狂，问了几个问题，不仅没有答案，反而平添了很多新的问题。
“我体内是不是也有封神之力。”
既然佛子无法解答，那就选择他能回答的问题。
“是！”
这次佛子回答得十分干脆。
“我如何才能借助体内的封神之力，得到天域的接引。”
柳无邪再次问道。
“不能！”
佛子直接摇了摇头。
“为何我就不能得到天域的接引？”
柳无邪愣了，难道自己的天赋不如白翰武跟季宇真他们。
“封神之路对你已经关闭了。”
佛子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
柳无邪身体一晃，往后退了一步。
封神之路对自己已经关闭，意味着自己永远无法封神了吗。
一番谈话，柳无邪心里基本有了答案。
第一，他跟季宇真还有白翰武他们一样，都踏上过封神之路，或者说，他们的先祖踏上过封神之路，降临下来的封神之力，是一种血脉上的传承。
第二，自己身份应该比较特殊，不然也不会关闭自己的封神之路。
“那我如何才能踏上天域？”
柳无邪再次深吸一口气，朝佛子问道。
当年前往东域，询问赤脚老人，如何前往星域。
如今又前往佛族，询问佛子，如何前往天域。
一切的一切，何其的相似，难道人生就是一个又一个轮回吗。
“时机到了，自然就去了。”
佛子依旧打了一个哑谜。
虽然每个问题没有具体答案，但是柳无邪心中的疑惑，确实解开了不少。
起码知道了封神之力的来历，还打听到了封神之路。
“还有一个问题，佛族那些高层，为何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
从踏入佛界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觉得佛界很不正常。
以自己身份地位，竟然没有高层接见自己，这很不符合逻辑。
“天枢牵引！”
佛子缓缓吐出四个字。
柳无邪蹙了蹙眉，冥冥中有种预感，天枢的出现，对三千世界影响极大。
“据我调查，三十万年前，佛族有人在封神阁当差，当时并未乘坐天枢离开，而是留了下来，如今天枢再现，难道受到天枢的影响，所以带着佛族高层，乘坐天枢离开了。”
柳无邪将自己的推测说出来。
佛子没说话，等于默认了柳无邪所说。
“我还有一事，佛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念慈跟念安说我是破局人。”
心中的疑惑，基本问得差不多了。
“你对佛族了解多少？”
佛子朝柳无邪反问道。
“无善无恶，无是无非，无恩无怨，无喜无悲。”
柳无邪将自己对佛族的理解说了出来。
他领悟了十大真理，对佛法的理解，远要高于佛族那些大能。
“一切归无，便是佛法！”
佛子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欣赏之色。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柳无邪还是不懂。
“佛的本质是教化，是修行，帮助他人度过彼岸，是智慧圆满修行者，是觉醒，是轮回，是超度。”
佛子目光看向远方，一字一顿的说道。
柳无邪对佛子的身份，或者说赤脚老人的身份，越来越好奇了。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柳无邪终于明白佛子言语中的含义了。
他所看到的佛族，已经成魔了。
“时间差不多了，你走吧！”
佛子说完闭上了眼睛，示意柳无邪可以离开了。
柳无邪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了屋子。
踏出屋子的那一刻，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多谢两位大师，带我来见佛子。”
出来后，连忙朝两位大师鞠了一躬。
“柳施主客气了，佛族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要不是佛子出现，如今佛族早已沦为赤魔之地，还请柳施主施以援手，拯救佛族。”
念慈双手合十，恳请柳无邪拯救佛族。
“我还有一事不明，所有佛族都没意识到问题，包括那些高层在内，为何只有你们两个，就认为佛族出了问题。”
柳无邪朝他们两个反问道。
“没有遇到佛子之前，我们意识不到佛族出现了大问题，直到有一天，我们遇到了佛子，每天听他授业解惑，才知道佛族早已不是当年的佛族了。”
念安叹息一声，一脸无奈地说道。
“是佛子让你们去找我的？”
柳无邪眉宇紧缩。
“当日你凭借十大真理，唤醒了佛族古钟，佛族高层派大量高手，前往三千世界寻你，我们并不在其列，后来遇到了佛子，经过他的点化，我们两人这才离开佛族，前往仙界，抢在其他佛族前面，先行找到了你。”
念慈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道出。
“看在佛子的面子上，我可以帮助你们一次，但是你们也要告诉我实话，信世佛是否真的坐化。”
佛子既然是赤脚老人转世重生，又多次指点过自己，自己没理由不帮助他们。
“的确坐化了，化为尘土跟甘霖，但也没有彻底坐化，他的精神，化为信念，滋养整个佛界！”
念慈跟念安相视一眼，从彼此眼眸中，看到一丝痛苦之色。
柳无邪眼眸一缩，果然跟他猜测的一样。
佛族发展到今日，跟信世佛有很大的关系。
正常来说，信世佛肉身已灭，已经死去。
但信世佛的信念，一直存在，导致整个佛族，一直以他的信念为生。
“带我去佛塔看看！”
柳无邪沉吟了一下，决定去建造的那些佛塔看看。
念慈跟念安两人，朝屋子里面鞠了一躬。
佛子虽然修为不高，却精通佛法，念慈跟念安两人多亏了佛子指点，才醒悟过来。
三人风驰电掣，朝最近的一座佛塔赶去。
跟柳无邪起初看到的一样，大量的虔徒，他们跪在佛塔面前，诵念经书。
而佛塔中间区域，摆放的正是信世佛。
每一座信世佛都有一个特点，不是单手托天，就是双手托天。
此刻佛族圣殿之中，慌乱终于结束。
“去找到他们，决不能让他破坏我们佛族！”
跟念慈念安一起接待柳无邪的那三名佛族十分震怒，一声令下，大批佛族离开圣殿，寻找柳无邪的下落。
柳无邪行走那些虔徒中间，一步步朝佛塔走去。
当踏入佛塔的那一刻，一层淡淡的佛韵，从佛塔深处涌出，欲要将柳无邪排除在外。
“有点意思！”
柳无邪伸手一招，漫天佛纹，从天而降，将涌过来的佛韵抵挡下来。
“翁！”
淡淡的涟漪，横扫四周。
跪在外面的那些虔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抬起头，茫然的看着佛塔。
“主人，那些虔徒的眼神已经变了，不是正常人的眼眸了。”
素娘一直关注四周，当看到那些虔徒眼神的那一刻，立即给主人传音。